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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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最後一天的決賽，稻荷崎遺憾敗北。
賽時的比分明明是咬得很緊的，但在對手井闥山高校的猛烈攻勢下大家還是陷入了苦戰。無論是宮雙子還是角名，或者是尾白阿蘭和北信介，在給對手造成不小的壓力的時候，他們本身也承受著來自對手的高壓。
整個場館裏都彌漫著不可與前幾場比賽相提並論的緊張感。朝霧綾在此之前一直覺得看稻荷崎排球部打比賽是件非常有爽感的事情，他們隊裏似乎每一個隊員都有非常強的進攻能力，無論球落在誰那裏，都意味著稻荷崎馬上就要組織起下一次摧枯拉朽的進攻了。
然後就是理所當然的得分和勝利。
可是等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其實不是這樣的，原來競技體育不會永遠有人占據“最強”的稱號，沒有隊伍可以永遠站在最巔峰。那些頂尖的隊伍只有靠著不斷的磨礪、不斷的心血付出才能有機會從其他實力相仿，甚至更強的對手那裏奪得一次勝利。
可是每一場比賽的優勝都只有一個，那是群虎環伺的一個位置，是唯一一個經歷過全無敗績的過程之後被稱為“成功”的位置。多來之不易啊，每一次比賽的勝利。
而強如稻荷崎，最終敗於井闥山，成為了這一年IH亞軍。
回程時，朝霧綾和朝霧雅禮都有些沈默。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向後退，夏日的影子鬼魅般一閃而過，郁郁蔥蔥的大片綠色沖進她的眼簾，讓她想起少年們最後離開賽場的背影。是失落的，但不至於頹喪，仿佛很確定只是“這一次”失敗了而已，並不代表“每一次”都會失敗。
所以角名君他，應該沒關系吧......朝霧綾思忖著，扭頭卻見到自己正嘆著氣的哥哥。這家夥有時候的感情充沛得不似常人，他現在看上去簡直比輸了比賽的稻荷崎隊員還要遺憾，“哥哥，沒想到你居然也把比賽看進去了誒。”
“所以這就是我討厭競技體育的地方啊。”朝霧雅禮又重重嘆了一口氣，“情緒什麽的完全都被帶著走了，明明是跟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事情。”
“要是贏了倒還好，輸了的話我真的會非常非常難受啊！”
“只能接受勝利的人感覺不是很健全的人格哦。”朝霧綾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一點，“哥哥你在成年的過程中難道沒接受過挫折嗎？”
“哪裏會沒有啊！”朝霧雅禮立馬反駁，“只是這樣和那樣不一樣嘛。”
“我自己的挫折我當然能夠面對，因為不面對就會一直存在，說到底還是會影響我自己。”
“可是看比賽不一樣啊，從理智上來講他們的輸贏某種程度上不會影響我嘛，我又不會因為稻荷崎輸球就活不下去......”
“但是真的看他們輸了的時候，心裏還是會很遺憾啊，總覺得‘他們明明那麽強卻沒有贏，命運還真是不公平啊’什麽的。”
“唔，聽得出來哥哥你完全已經把稻荷崎排球部放進心裏了啦。”朝霧綾促狹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至少你已經默認他們是‘最強’的不是嗎？”
“果然是之前都贏得太順了的緣故吧。”朝霧雅禮顧左右而言他，“算了，小孩子還是要多經受點挫折才能好好長大啦。”
“哥哥你在逃避我的話誒。”
“啊~~回去之後要重新做名片了，以後一直要被叫社長社長什麽的，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多。”
“哥哥你不要假裝沒聽到我說話。”
“發展規劃和人員重組什麽的真是麻煩死了，我到底為什麽一定要接這個工作啊，老媽要是當初直接把我生成一個笨蛋就好了。”
“餵......”
“活累了，還是睡一會兒好了，小綾，記得等等到站了叫醒我。”
“......行。”
*
回到京都，朝霧綾和朝霧雅禮剛到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家裏似乎少了些什麽東西，但是他們兩個又很難說上來具體是什麽。
兄妹倆面面相覷，然後在經過廚房時看到了一張字條，上面是前朝霧社長龍飛鳳舞的字：已攜愛妻回鄉下，請兒女各自安好。
“哥哥你真的提前接任了？”朝霧綾有些意外，“我還當你是在開玩笑呢。”
“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好笑啊。”朝霧雅禮退回客廳，翻倒在沙發上，“小綾啊，哥哥都已經為你付出這麽多了，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哈？”朝霧綾能聽懂前面的那部分，可後面對她的期許又是為什麽？
“哥哥覺得稻荷崎的那些人都挺......還算過得去。”朝霧雅禮坐起身來，用一種自認帥出天際的姿勢邪魅一笑，“你要是想要，哥哥一定想辦法全給你弄過來。”
“......你覺得合理嗎？”他的妹妹用一種看傻子眼神打量著哥哥，“雅禮先生你知道自己是一個思維跳躍到超乎人類範疇的生物嗎？”
“只要你想，就會變得合理。”哥哥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努力努力說不定就能做到。
“可是，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妹妹狐疑地盯著他，“不會是因為‘索性讓所有人都得不到好了’這種笨蛋想法吧？”
“......怎麽就是笨蛋想法了啊。”哥哥在妹妹眼神的壓力下囁嚅道，“人生還是要多點選擇嘛......”
“哥哥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我會變成一個人渣呢。”妹妹直截了當地說道，“甚至好像還有些期待的樣子，怎麽看都有些奇怪吧。”
而被切中要害的哥哥頂著妹妹“你再亂想這種東西我就去爸媽那裏告狀”的威脅，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在亂說話。畢竟那種事情在他們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啦，要是被老爸老媽知道他在教妹妹這些東西，不被打死都算是他們心軟了啊。不過哥哥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小綾你就一定那麽喜歡那個人嗎？”
“嗯。”他的妹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和哥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不行！”哥哥還是想要爭取一下自己的地位，“至少在結婚之前，哥哥應該還是比那個人要重要一點點的吧。”
“一點點就好了，等到小綾你結婚的時候，哥哥......哥哥再比那家夥稍稍不重要一點也、也是能夠接、接受的......”
“......知道了，哥哥你別哭了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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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天的決賽，稻荷崎遺憾敗北。
賽時的比分明明是咬得很緊的，但在對手井闥山高校的猛烈攻勢下大家還是陷入了苦戰。無論是宮雙子還是角名，或者是尾白阿蘭和北信介，在給對手造成不小的壓力的時候，他們本身也承受著來自對手的高壓。
整個場館裏都彌漫著不可與前幾場比賽相提並論的緊張感。朝霧綾在此之前一直覺得看稻荷崎排球部打比賽是件非常有爽感的事情，他們隊裏似乎每一個隊員都有非常強的進攻能力，無論球落在誰那裏，都意味著稻荷崎馬上就要組織起下一次摧枯拉朽的進攻了。
然後就是理所當然的得分和勝利。
可是等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其實不是這樣的，原來競技體育不會永遠有人占據“最強”的稱號，沒有隊伍可以永遠站在最巔峰。那些頂尖的隊伍只有靠著不斷的磨礪、不斷的心血付出才能有機會從其他實力相仿，甚至更強的對手那裏奪得一次勝利。
可是每一場比賽的優勝都只有一個，那是群虎環伺的一個位置，是唯一一個經歷過全無敗績的過程之後被稱為“成功”的位置。多來之不易啊，每一次比賽的勝利。
而強如稻荷崎，最終敗於井闥山，成為了這一年IH亞軍。
回程時，朝霧綾和朝霧雅禮都有些沈默。車窗外的景色不斷向後退，夏日的影子鬼魅般一閃而過，郁郁蔥蔥的大片綠色沖進她的眼簾，讓她想起少年們最後離開賽場的背影。是失落的，但不至於頹喪，仿佛很確定只是“這一次”失敗了而已，並不代表“每一次”都會失敗。
所以角名君他，應該沒關系吧......朝霧綾思忖著，扭頭卻見到自己正嘆著氣的哥哥。這家夥有時候的感情充沛得不似常人，他現在看上去簡直比輸了比賽的稻荷崎隊員還要遺憾，“哥哥，沒想到你居然也把比賽看進去了誒。”
“所以這就是我討厭競技體育的地方啊。”朝霧雅禮又重重嘆了一口氣，“情緒什麽的完全都被帶著走了，明明是跟自己沒什麽關系的事情。”
“要是贏了倒還好，輸了的話我真的會非常非常難受啊！”
“只能接受勝利的人感覺不是很健全的人格哦。”朝霧綾一針見血地指出這一點，“哥哥你在成年的過程中難道沒接受過挫折嗎？”
“哪裏會沒有啊！”朝霧雅禮立馬反駁，“只是這樣和那樣不一樣嘛。”
“我自己的挫折我當然能夠面對，因為不面對就會一直存在，說到底還是會影響我自己。”
“可是看比賽不一樣啊，從理智上來講他們的輸贏某種程度上不會影響我嘛，我又不會因為稻荷崎輸球就活不下去......”
“但是真的看他們輸了的時候，心裏還是會很遺憾啊，總覺得‘他們明明那麽強卻沒有贏，命運還真是不公平啊’什麽的。”
“唔，聽得出來哥哥你完全已經把稻荷崎排球部放進心裏了啦。”朝霧綾促狹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至少你已經默認他們是‘最強’的不是嗎？”
“果然是之前都贏得太順了的緣故吧。”朝霧雅禮顧左右而言他，“算了，小孩子還是要多經受點挫折才能好好長大啦。”
“哥哥你在逃避我的話誒。”
“啊~~回去之後要重新做名片了，以後一直要被叫社長社長什麽的，感覺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多。”
“哥哥你不要假裝沒聽到我說話。”
“發展規劃和人員重組什麽的真是麻煩死了，我到底為什麽一定要接這個工作啊，老媽要是當初直接把我生成一個笨蛋就好了。”
“餵......”
“活累了，還是睡一會兒好了，小綾，記得等等到站了叫醒我。”
“......行。”
*
回到京都，朝霧綾和朝霧雅禮剛到家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家裏似乎少了些什麽東西，但是他們兩個又很難說上來具體是什麽。
兄妹倆面面相覷，然後在經過廚房時看到了一張字條，上面是前朝霧社長龍飛鳳舞的字：已攜愛妻回鄉下，請兒女各自安好。
“哥哥你真的提前接任了？”朝霧綾有些意外，“我還當你是在開玩笑呢。”
“這種事情一點都不好笑啊。”朝霧雅禮退回客廳，翻倒在沙發上，“小綾啊，哥哥都已經為你付出這麽多了，你可一定要爭氣啊。”
“哈？”朝霧綾能聽懂前面的那部分，可後面對她的期許又是為什麽？
“哥哥覺得稻荷崎的那些人都挺......還算過得去。”朝霧雅禮坐起身來，用一種自認帥出天際的姿勢邪魅一笑，“你要是想要，哥哥一定想辦法全給你弄過來。”
“......你覺得合理嗎？”他的妹妹用一種看傻子眼神打量著哥哥，“雅禮先生你知道自己是一個思維跳躍到超乎人類範疇的生物嗎？”
“只要你想，就會變得合理。”哥哥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努力努力說不定就能做到。
“可是，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妹妹狐疑地盯著他，“不會是因為‘索性讓所有人都得不到好了’這種笨蛋想法吧？”
“......怎麽就是笨蛋想法了啊。”哥哥在妹妹眼神的壓力下囁嚅道，“人生還是要多點選擇嘛......”
“哥哥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我會變成一個人渣呢。”妹妹直截了當地說道，“甚至好像還有些期待的樣子，怎麽看都有些奇怪吧。”
而被切中要害的哥哥頂著妹妹“你再亂想這種東西我就去爸媽那裏告狀”的威脅，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在亂說話。畢竟那種事情在他們家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啦，要是被老爸老媽知道他在教妹妹這些東西，不被打死都算是他們心軟了啊。不過哥哥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心，“小綾你就一定那麽喜歡那個人嗎？”
“嗯。”他的妹妹毫不猶豫地回答，“他和哥哥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不行！”哥哥還是想要爭取一下自己的地位，“至少在結婚之前，哥哥應該還是比那個人要重要一點點的吧。”
“一點點就好了，等到小綾你結婚的時候，哥哥......哥哥再比那家夥稍稍不重要一點也、也是能夠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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